“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那会儿在神州首都工作时初会雪景,眼界大开之余也领教零度以下的周遭。谈话间嘴吐烟雾,见识夜长日短,适应干燥气温以及种种热带南洋没有的景观现象,确实让我深深体验了大自然的奥妙。北京冬季的冷冽及干燥虽然难以适应,却有新鲜事物做抵消,所以根本没期待春天早点到来。。。
几年后到英国的工业城镇伯明翰(BIRMINGHAM)留学,又体验了另一季的冬天。由于地处海洋气候,岛屿经常降雪,只是温度变化无常以致雪花来得快也融得快,湖面的薄冰除了飞禽的爪泥未见其他大一点的足迹。在寒冷的街场嘴嚼浇上酸醋的薯条异常温暖,那种感觉和在隆冬的北京巷弄大口咬噬带焦味的烤红薯取暖有异曲同工之妙。有过一阵子,每年年末放假就想往北方走,无论讲英语的地方或说华语的所在,一呆便是个把月甚至更久。好奇地涉猎当地的人文饮食地理历史,乐不思蜀地忙着玩着,也终于明白流连忘返的意思。
难忘美国东北部维蒙特(VERMONT)的约翰生(JOHNSON),说此处更像天堂只因他带给我两个月随心所欲的冬天。寄宿于小镇的艺术村,每天或独自或和同好们一块生活、交流及搞创意,无忧无虑地发挥所长。在这里我亲睹齐胸的积雪;一夜的大雪纷飞,早晨便见屋外堆了一圈的积雪,也惊也喜。还好村里员工一早便将门口那块铲掉,加上扫雪车清晨已将大路上的雪堆清理并撒了防积雪的沙砾,以方便我们四处活动。社区的工作效率近乎完善,让我们少了不便多了时间。要是没有后勤的妥善安排,那来与世隔绝的桃花源?难忘那一回在林木间脚戴大藤鞋做SNOW-WALKING以及独自在树林里跑步而迷路的体验;成片的树林裹了素装,雪地上偶见横穿林间的野鹿足迹,有单一也有重叠的,压在树梢的雪块不经意的松脱,正当专注赏景的我被这出其不意的举动吓了一跳后方才回过神来。。。
真正体验冰天雪地的地方要属加拿大西北部尤康州(YUKON)的道生(DAWSON)小镇,百年前曾因发现金矿而吸引了成千上万的寻梦者,如今虽还有勘查开采但已没以往那般热闹了。那里寒冬的平均温度约零下三十度左右,人烟稀少,听说都到了南方,如候鸟般待春暖花开后再回来,年复一年。
我从热带小红点到寒带的温哥华,再从白马(WHITEHORSE)最后抵达近邻北极圈的道生,越往北行,飞机机型越小机身引擎越大声,最后只剩下十来个乘客及一条锁在笼里的灰狗。本来以为经两天一夜的跋涉后终於能抵达目的地,怎知道生机场上空浓雾笼罩,小型飞机尝试了两回后便决定先到其他机场,最坏打算是回到白马机场待隔天再出发。托坏天气的福,我有幸踩在北极圈上的OLDCROW机场,再来是飞机降陆阿拉斯加的FAIRBANK,下机过关卡盖戳复又回到机上等待飞行,也算到了美国!
冬季的道生积雪更厚更硬,覆盖率更密,白茫茫地渲染开来。这里地广人稀,静得怕人,刚开始我真的有点不太能适应,还好几天后便不把他当一回事,在街场林间四处走动。我永远记得在零下三十二度的雪地上跑步,三分钟后鼻腔干燥至发痛,约一刻钟的时间胸口发闷,然我还是坚持着完成两公里路程。另一件永生难忘的事是在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仰望若游龙舞动的北极光,那是等待了个把月后的愿望。当然雀跃万分,只可惜没人与我分享。
我喜欢雪景,一点都不在乎其负面的报道,可能因为自己是个过客,又住在设施较好的地点并将所面对的障碍麻烦当着过程。记得维蒙特画室那位年长女画家义正词严地告诉我,假设自己每天早晨得耗半小时清理门前雪以便出门工作,就可能不会把皑皑北国当成天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