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每个周五都会在岛国挑个角落做长跑运动,即是锻炼又能游览岛国。如此一举两得的事儿,正符合自己典型的新加坡式怕输心理。长跑是种挑战,所以都安排从北部往南前进,再累也总是在回家的路上。在午后烈日炎炎下跑二、三十公里,每完成一小段路便表示越靠近终点,心情就愈加舒坦,这是心理战。
这会儿选择了淡滨尼,一来是想重游故地,第二是为了写一篇关于三维作品的文章。转眼在淡滨尼疯狂绕圈圈的那段日子已过了10年,如今仍熟悉的路线都是由无数磨损的跑步鞋换来的。下午四点的淡滨尼有炙酷的阳光,和以往不同的是周遭又多了些许高楼。眼前只见镇里的空地又少了一些,有建好的也有如火如荼的,于是对当时贸然离开的决定倒是宽慰了些。
那会儿迁离故地是因为空间越渐压迫,屋子倍增人群亦多了起来,且日渐复杂。邻居的差别已不再是来自大陆南方各种方言群和土生印巫族人士,亚洲各地甚至来自欧美的洋人竟然也成了住宅区风景线的一员。于是,二话不说决定搬家,新居就近市中心又在学校隔邻更使迁居成了理所当然。
昔时骑脚车和跑步不只让我摸透了镇里的道路,就连巴西立、勿洛甚至东海岸一带都有自己的足迹。所以,每回和人谈起岛国东部,我总会夸口告诉友人自己是东部通,找地方无须地图。骑脚车的用途是为了省钱以及环保,例如在社区内逛市场、社交,甚至载宝宝上下班等等。而跑步除了是生活的一部分,也是修炼身心的途径。
和以往那种如宗教般投入的运动方式不同,这会儿在跑步途中跑跑停停,目的是将途中较精彩的事物和景致拍下来。这一回的任务是想寻找镇上比较有质量的雕塑,只可惜除了曾见过的两座知名雕塑家的作品,其他便一无所获了。
我先到安置方谨顺 (ANTONY
POON)作品的职总大厦角落看看,粉红色的几何形雕塑就挨着交通灯旁。我和P 经过这里的次数数也数不清,原本鲜红色的几何形雕塑经常年的日晒雨淋竟成了粉红色。驻足观赏的人不多,形状似飞船的作品上的瓷漆正反射着午后的阳光,底下如常地站着等待交通灯转绿的小女孩。眼前作品无意间成了遮荫的阳伞对我们来说已习以为常,偶尔半开玩笑地和P说这是功德无量的事。。。。
黄荣庭(NG ENG TENG)的母子图则竖立在离大厦五百米的淡滨尼中公园。虽然设在公园南面的正门,但途经公园的人们多从东西方向来往地铁站上下班,所以雕塑对于居民来说反而不怎么显眼。我甚至怀疑经常在公园里游玩的小孩以及在球场上打球的少年们有几个会留意这件作品?反倒是以西瓜为主题的游乐场却成了小孩和家长们较熟悉的‘雕塑’。又例如淡滨尼东联合宫外墙上那条彩龙,要说居民认识它多过这两件作品也不为过。这些大艺术家不屑的事物却让居民格外觉得亲切的原因到底在哪里?又有几多经常路过这里的人认识这两位已赴黄泉的艺术工作者呢?
或许父母亲那一代遇上建国时期的是苦日子,生活线上挣扎的他们不在意艺术的意义还情有可原。可是如今生活素质较佳,大伙儿还是没有踏进画廊美术馆的意愿。摆在街上的硕大雕塑如同虚设,只当风景线上的一分子,经过看到就算了?虽说这和社会发展有关,但个人是否有主动去体会也是重要的一环。毕竟个人体会占艺术认知的更大部分,要逼其他人认同自己的观点确实不易。这和跑步活动一样,喜欢者为之疯狂,厌恶者嗤之以鼻,当中的乐趣惟有当局者明白。
我在这个东部最大的市镇里任意地跑了20公里,碰巧自己也在那里呆了相等年数。淡滨尼没有最难忘的童年回忆,却在这里欢愉地迎接一个又一个可爱的侄儿女,也在此处悲伤地送走了敬爱的父母亲。
我想艺术品也有生命,能在世间留多久,能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亦不是人们所能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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