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搭地铁睡过站,张开眼后的反应是匆匆起身跑出车厢,正好赶上反方向的列车。待车门关上,脑袋稍稍清醒却发觉原先列车并未过站。事实是自己将西线列车当成东向,提早一个站下车,只好待车停后再走到月台的另一边等车。
又有一回,在地下道仰视列车方向显示牌,西往裕群的列车两分钟后即将抵达车站,于是急速往月台搭车。半路发觉往西部理工学院上课的事应该在昨天,今天应该到东部的樟宜监狱上课。必须搭乘往巴西立的列车,途中再转搭巴士便能抵达,还好这回只需转身到东线月台等车便可。
然而有些事情要回头并没那么容易,例如驱车到相当时速才发觉前方有人转弯速度太慢,眼前机车横摆是撞还是闪?当时我坐在妻舅驾驶的机车前座,亲眼目睹那惊险一幕,在撞向对方左侧之前我真希望事件能还原能回头。车祸终究还是发生了,而且是我们撞上他人。幸好双方都无严重伤亡,妻舅被撞毁的机车后来亦换上新引擎继续驰骋于路上。
两年前家里的公猫黑黑得了肾衰歇,还来不及反应他便死了。隔年圣诞,母猫美美也犯了同样的病,从吃什么呕什么到什么食物也咽不下,最后奄奄一息地让我们不知所措。看兽医、调水、服药、上手术台再加上长时间的观察,医生告知情况不乐观,甚至有人说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肾衰歇是家猫的通病。由于都是负面讯息,宝宝决定上网阅读相关资料,最终利用纯净的芦荟汁帮助美美排掉身上的毒素。奇迹真的发生在美美的身上,我们再也没带她回到兽医诊所看病了。遗憾没能早点得此偏方,总希望黑黑事件能够回头, 却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
上个月到牢里教课,大开眼界之余也让自己获益不浅。对于一个我仍然无法适应的环境,唯一能做的是多些体恤学员们的感受,帮忙他们发挥所长。偶尔低头作画,耳际传来的新加坡式英语伴随着方言、巫语,感觉置身熟悉的咖啡店。抬头却见眼前身强体壮的光头壮汉和我一块用心地涂涂画画,总觉得怪怪的,方才确认自己置身囹圄。对于学员入狱的原因、犯罪的苦衷深感好奇,只是自己选择不提他们的往事。然而学员们会不经意地告知他们的刑期长短?是犯吸毒罪或其他罪行?无论三年、五年或更久,大伙儿都期待早点离开铁窗生活,盼望回头。
从小对艺术略有感觉,涂鸦唱歌弹琴吹笛子还算得心应手,相信自己如今的自信心都靠它。可惜从没珍惜过这项本能,年少岁月因群体效应加上好动的性格,多将光阴消耗在追逐草地上那粒皮球,当国脚是最终梦想。服完兵役后问自己的强项?答案是画画,于是便报读美专。三年后虽获颁油画文凭,为了生活却跑到国外搞机电,于是又和美术疏离了几年。后来罹患癌症,美术便再一次成为自己的慰藉,让我从新设定人生目标。近年来亦因为忙于教课而疏于创作,总有借口暂时疏离艺术,因为知道只需回头,艺术总会张开双臂来迎接我。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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