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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February 28, 2015

奇怪的邻居

早晨单独出门,选择从左侧的楼梯槽步行下楼,到对街的艺术学院教课。由于面向东面,梯槽最先迎接阳光,于是下楼时鲜明的影子便和自己从13楼一路追逐着往下跑动。
成直角的组屋楼梯东面对着艺术学院,北边挨着崭新的小酒店。梯槽白天有充足的阳光照射,夜间却得靠天花板的照明。梯槽有如人体的大肠,被消化的人们从高处旋转着下到低处的出口再溜出来。至于地面层的出口,又让人觉得像嘴巴一样,吐纳着渺小的人们。。。。
12楼靠走廊的晾衣架披着还在滴水的衣物,旁边正在晾衣服的邻居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是个佝偻龙钟的老妇人,宽松的花裙穿在皮肤松懈赤黑的身躯。一直背对着楼梯口忙活,所以没能瞧见她的面容,但肯定是个异族老太太。
抖擞精神继续下楼,在1011楼的同个角落见到另外两个老者,奇妙得像说好似的。首先是倚靠围栏抽‘印尼’烟的锡克族老人,接着是手提水桶浇花的华族老汉。由于正面对着华族老汉,所以礼貌地和他打了声招呼。正在纳闷,这样连续在2层楼的距离碰见3个人的机率似乎不太可能?平时下楼最多也只碰到1个人,多数靠着围栏或专注或远眺,所以从不打招呼的擦肩而过。怎么这回一次过,在这个刚好是最易找到走失家猫的转角处见到那么多人呢?
不会是什么大日子吧?还是楼下发生了什么事?记得小时候带着弟妹搭乘电梯,在2个不同层面的电梯门打开时,各有一穿着旧式黑色唐装的老者走了进来。两人的样貌、衣着、高度的相似度诡异得叫人毛骨悚然。于是,果断地拉着弟妹冲出那空间,顺着梯级直奔家里。。。。
疑惑怎么这会儿见到那么多老人?只不过眼前置放梯槽的物件,地面上的痕迹以及外头的景致一如既往。尤其对街衣着新潮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正陆续到艺术学院报到,这熟悉的一切让人很快便忘了先前发生的事。回神后,发觉89楼间有个从没见过的大行李箱。因为拴着铁链,所以不像是被丢弃的物件。
这些楼与楼之间的半层小空间偶有杂物不足为奇,如67以及1011楼间各有辆脚车,以及之前在78楼间塞在水管后的轮椅。也由于这些物件,上下楼时即使低着头看地面的杂物也能确认组屋的楼层。除了脚车,橱柜、花盆、晾衣架、长竹竿、木板砖块等等已成了各楼层的标记,熟悉得犹如自家的摆设。
自己对78楼层间的脏乱最有意见,因为每次经过都会发现一堆烟头、压扁的空烟盒以及几个空啤酒罐撒落在台阶上。更甚的是,偶尔还会有沾在墙角、地上的呕吐物,若是前一晚余留下来的便会夹杂难闻的气味,和底下层偶尔出现的尿馊味不相上下。想必每晚是同一个人在这处畅怀痛饮吧?
这回留下来的残余物还不算太糟,但还是得跳过两个梯级踩在比较干净的空间方能前进。其实,心里一直惦着先前见到的行李箱,压根儿也没在意地上的污秽物。
从六楼往下走似乎都是一些衣架子占空间,一直到无组屋单位的2楼方才没有被杂物阻挡的感觉。此刻却发现有人躺在铺满报纸的旮旯,脏乱和酒味让人感到不妥。每回见到这个凹陷的小空间,总觉得这地方不做点什么有点浪费,但绝对不该如此污染公共空间。
那人的手肘悬着的蓝色绳索,和系在行李箱手把上的那几条一摸一样,自己不得不把行李箱和他联系在一块。只是为何他把行李搁在那么远的地方?或许这是个流浪汉?仰或是暂时无家可归,落难到借楼梯口暂住?由于正赶着去上课,没多余时间作出反应。
3小时后下课,上楼回家时沉睡的人已不见踪影,楼上的行李箱却还在原地。心想自己是否想象力太丰富了?反正又不能证实什么,便不把这件事记在心上。


 
几天后非但没见到老人,连行李箱也不见踪影。。。。